李自成大传

万历三十四年（1606）八月二十一日，李自成诞生在陕西米脂县李继迁寨。这里东距县城约200里，是个荒僻的小山村，只有几十户人家，住的都是土舍或窑洞。这里又叫李继迁宅，是西夏国的建立者李继迁的诞生地，后来就以李继迁的名字做了村名。李继迁的孙子元昊还正式称帝，定国号为“大夏”，长时间与北宋争战。李自成就自称是李继迁的后人。看来李自成还真有点帝王血统。到了李自成这一代已过600多年，整个李继迁寨已败落得不像样子。李自成家也已相当贫寒。

李自成的曾祖父名李世甫，祖父名李海，父亲的名字叫李守忠，又名李印、李务。祖孙几代都是单传。李守忠为了改变这种人丁不兴旺的状况，很想多生个儿子。李自成本来还有个哥哥，叫李鸿名。李鸿名的母亲早死，李守忠又娶石氏为继室。石氏只比李自成的哥哥大十几岁，到李家后多年未育。李守忠很着急，遂偕同石氏一起到华山进香，祈求神灵赐给他们一个儿子。据《明史》和一些野史笔记记载，神灵在梦中告诉李守忠，将以破军星转生为他的儿子。后来，石氏果然生了李自成。据记载，李自成出生时颇有异象。在李自成出生那天，他的父亲梦见一个壮士骑着马突然闯入他家，“长啸数声，周绕其室”，醒来时李自成即降生。他的母亲也做了个梦，梦见一骑马人入他家，所以就给李自成起了个“闯儿”的乳名。一个月后，李自成的嫂子也生了个儿子，名字叫李过。李过后来诨名“一只虎”，后又改名李锦，成为李自成纵横天下的得力帮手。50多岁的李守忠接连添子、添孙，自然十分高兴。他给孙子李过起了个乳名叫“双喜”，就是取的双喜临门的意思。李过出生后只三个月，他的父亲李鸿名就得病死去。又过了几年，他年轻的母亲也改嫁了。这样，李自成虽曾有过一个哥哥，但对李家来说还是形同单传。

李自成祖上几代人都以务农为生。李守忠也是个勤劳朴实的农民，没有其他收入，全靠几亩黄土地来养活一家人。陕北一带干旱少雨，土地瘠薄，是出了名的穷地方。这就注定了李自成小时候要经受艰苦生活的磨炼。所以有的史书上说，李自成“少孤贫”。他小时候除了帮着父母干些农活外，还给大户人家放过羊，当过酒佣，还学过打铁。不难想象，小时的李自成必然不时受到大户人家的欺凌。

但是，李自成一家也不属于农村中最贫穷的。这从几件事上可以看出来。他的父亲李守忠死了前妻后，又娶了至少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石氏为继室，并领着石氏不远千里到华山进香祈子。这不是赤贫如洗的农民所能做到的。据《虎口余生记》记载，李自成家自有墓地。当他的祖父李海死时，先挖墓三穴，填两穴，用一穴，以黑碗点墓中灯。这在山区应是个中等之家。当李自成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李守忠又送他和李过一起到私塾读书。两个人不喜欢读书，却喜欢耍枪弄棍，李守忠还专门请了个武术师来自己家中教他们。由此可以看出，李自成的家庭虽算不上富室，但也不是农村中最穷困的，在正常年景尚可勉强度日。

二、名号种种

李自成最初的名字叫鸿基，长大后，决心要“自成自立”，遂自行改名叫李自成，号鸿基。据《明史》记载，李自成颧骨高，“鸱目曷鼻，声如豺”。按照中国老百姓的通常说法，嗓音尖细如豺的人性情往往凶狠。李自成身材高大，力气过人，使他具备了成为一代枭雄的体力条件。由于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人们便注意起他到底有过多少名号。据有关史籍记载，除了“自成”和“鸿基”两个名号外，他至少还有过以下一些名号。

据明末清初费密《荒书》记载：“自成产时，其父梦一黄衣人入其土窑，故名黄娃子。”根据陕北的风俗，老百姓习称小孩子为“娃”。“黄娃子”这个小名显然与当地风俗相合。

据明末清初查继佐《罪惟录·李自成传》记载，李守忠“祷于华山，神示之梦曰：‘吾令破军星子汝。’晚举自成，小名黄来儿。”另外，清初吴伟业《绥寇纪略》也有大致相同的记载。有的书记作“皇来儿”。明末清初尤侗还以《皇来儿》为题写了一首诗，以记述李自成一生的事迹。据明末边大绶《虎口余生记》记载，陕西总督汪乔年在挖掘李自成祖墓后的报告中说：“李自成幼曾为僧，俗名黄来僧，为姬氏牧羊奴。”至于李自成是否“曾为僧”，今已难详考。但从各种材料看来，李自成小时不曾真正出家为僧，他的父亲也不肯让他出家为僧。根据过去农村的习俗，父母担心孩子难以养大成人，就让孩子到寺庙挂个名。李自成“幼曾为僧”，可能就属于这种情况，因而就又有了一个“黄来僧”的乳名。

据清初吴伟业《鹿樵纪闻》卷下《闯献发难》条载：“李自成初名鸿基，小字黄来儿，又字枣儿。”可见李自成小时还曾使用过“枣儿”这个小名。

清人冯甦《见闻随笔》载，李自成“小字碨生”。康熙年间和光绪年间《米脂县志》都有这种记载。所谓“小字”，就是小名，也习称“乳名”。在过去，农村的小孩子常常有几个小名。从李自成这些小名的情况来看，正合于中国农村的习惯。

李自成进入北京后曾改名“李自晟”，至于李自成在起事造反过程中使用的“闯将”“闯王”诸名号，就更是一般人所熟知的了。

 晁中辰，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1982年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获硕士学位，主要从事明清史和中外关系史的教学与研究。整理出版了导师张维华先生旧著《明清之际中西关系简史》，获省社科联一等奖。个人主要著作有：《明成祖传》（人民出版社1993年初版，台湾商务印书馆1996年出繁体竖排版），《明代海禁与海外贸易》（人民出版社2005年），《明代海外贸易研究》（故宫出版社2012年），《明朝对外交流》（南京出版社2015年），《中国古代科技》（山东教育出版社1990年），《崇祯帝大传》（中华书局2016年，另有台湾商务印书馆等三家出版社版本），《李自成》（台湾文津出版社1994年）；参编了《中国古代对外关系史》，《郑和下西洋》；主编和主撰了《中国谏议制度史》，《中国改革通史·明代卷》，《中外文化的冲突与融合》，《中国历代谋士传》，《中国冤案实录》等数种，在国内外期刊发表学术论文百余篇。曾任中国明史学会理事，中国中外关系史学会副会长，山东省人民政府参事。

在中国，闯王李自成的名字可谓家喻户晓。明朝立国近300年，流传着150年皇帝不上朝国家也照样正常运转的说法，可是最终没有禁得起明末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大军的冲击，大明王朝就此倒下。这也是历史上十分罕见的农民起义军击败封建王朝的一幕。但成就满满的李自成又以最快的速度走上失败的道路，这也成为了后人在街头巷尾议论的热门话题。到底应该如何评价李自成，是反封建统治的伟大领袖，真正代表了人民的利益，还是十恶不赦的乱民逆子，300多年来大家都讨论不清。本书就将一个真实的李自成呈现到广大读者面前，通过完全历史的讲述，让读者看清历史到底造就了怎样的一个李自成。

开头的话

第一章　李自成的家世和青少年生活………………001

第一节　家世和名号………………………………………002

第二节　习文和练武…………………………………………005

第三节　艰苦谋生………………………………………………008

第二章　揭竿而起，协同反明…………………………………012

第一节　动乱年代，苦难生活…………………………………………013

第二节　揭竿而起，自将一军……………………………………………023

第三节　避实击虚，转战山西…………………………………………………032

第三章　流动作战，巧与官军周旋………………………………………040

第一节　转战中原………………………………………………………………041

第二节　重返陕西………………………………………………………………043

第三节　转战河南下凤阳………………………………………………………048

第四章　辗转入陕和当闯王………………………………………………056

第一节　从安徽入陕西…………………………………………………………057

第二节　流动作战，时胜时败…………………………………………………062

第三节　当闯王…………………………………………………………………065

第五章　连遭败绩，伺机再起…………………………………072

第一节　败走四川………………………………………………073

第二节　十面张网，剿抚并用………………………………076

第三节　息马深山，伺机再起……………………………090

第六章　挺进中原，攻占洛阳…………………096

第一节　抚局破坏，纷乱再起………………………097

第二节　李自成在河南大发展…………………………109

第三节　攻占洛阳…………………………………………131

第七章　三打开封………………………………………………137

第一节　一打开封……………………………………………………138

第二节　二打开封…………………………………………………………149

第三节　三打开封……………………………………………………………157

第四节　击溃孙传庭，俘杀杨文岳……………………………………………173

第八章　建立襄阳政权………………………………………………………180

第一节　南下湖广………………………………………………………………181

第二节　铲除异己………………………………………………………………189

第三节　建制称王………………………………………………………………195

第九章　定鼎长安……………………………………………………………202

第一节　连败孙传庭……………………………………………………………203

第二节　占西安，略三边………………………………………………………211

第三节　西安建国…………………………………………………………219

第四节　清廷致书，“并取中原”…………………………………223

第十章　明王朝奄奄待毙………………………………244

第一节　频换首辅，朝政日非…………………………245

第二节　重用宦官，政体日坏………………………272

第三节　为政察察，举措乖张……………………291

第四节　日理平台，官贪兵懈………………………305

第五节　汲汲邀誉，改奉天主…………………………318

第十一章　李自成进军北京……………………………331

第一节　天下汹汹，狐疑不决………………………………332

第二节　进军北京………………………………………………342

第十二章　李自成入京及其军政措施……………………………………355

第一节　占领北京………………………………………………………………356

第二节　政权设置和军事编制…………………………………………………375

第三节　李自成其他一些军政措施……………………………………………385

第十三章　从山海关到九宫山……………………………………………392

第一节　招降吴三桂，功亏一篑………………………………………………393

第二节　山海关之役和北京称帝………………………………………………396

第三节　李自成败走关中………………………………………………………403

第四节　败走湖北和李自成之死………………………………………………415

第五节　李自成余部的抗清斗争………………………………………………428

第六节　结语………………………………………………………………432

附　录

关于李自成结局问题的争论……………………………………438

李自成结局问题的由来和发展（王戎笙）…………………4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