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书摘:
《修辞学》这部著作大概是亚理斯多德在重返雅典之前就已经动笔,而在吕刻翁讲学时期内完成的。第三卷大概是根据《忒俄得克忒亚》补充而成的。亚理斯多德曾在《诗学》第十九章说:“有关‘思想’的一切理论见于《修辞学》。”他并且在《修辞学》第三卷第一、二两章提起《诗学》。这些话和《修辞学》第一卷第十一章末段中涉及《诗学》的一句话(“关于滑稽的事物我已另外在《诗学》里下了定义”),可能是成书以后补订的。
亚理斯多德根据人类活动的区别,把科学划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理论性科学,如数学、物理学、哲学;第二类是实用性科学,如政治学、伦理学;第三类是创造性科学,如诗学、修辞学。他认为理论性科学是为知识而知识,只有其他两门科学才有外在的目的:实用性科学指导行动,创造性科学指导创作活动。亚理斯多德因此把诗学和修辞学作为弟子于学业将完成时学习的功课,这两门功课的目的在于训练弟子成为诗人和演说家。他的弟子当中只有忒俄佛刺斯托斯成为雅典最后一个著名的修辞学家,得墨特里俄斯成为雅典最后一个著名的演说家。
《修辞学》不是“修辞术课本”,而是科学著作。这是欧洲文艺理论史上第一部系统的修辞学理论著作。这部书成书的时候,古希腊散文的黄金时代刚刚过去,因此亚理斯多德有可能根据当时的哲学理论和科学方法来探索演说的论证方法与创作原则。
《修辞学》开头一句是:“修辞术是论辩术的对应物。”这句话表示修辞术是一种艺术,它和论辩术相似而不完全相同。修辞术和论辩术的题材都是有两种可能的或然的事理、一般人的“意见”。这两种艺术的论证方法都采用三段论法;修辞术中的三段论法叫作“恩梯墨玛”(得出或然式证明的修辞式推论)。修辞术和论辩术的差别在于修辞术采用连续的讲述方式,论辩术采用问答方式;修辞术面向由各种各样的人组成的听众,论辩术面向少数有知识的听者。亚理斯多德总结说,修辞术就象是论辩术的分枝,也象是伦理学的分枝,伦理学应当称为政治学,因此修辞学也就象是政治学。以上这些是对柏拉图否定修辞术是艺术的回答。
智者派教师给修辞术下的定义是:“说服的技巧。”所谓“技巧”,实际上是指诈术。亚理斯多德否定这个说法,他给修辞术下了一个新的定义:“一种能在任何一个问题上找出可能的说服方式的功能。”所谓“说服方式”,是指言之成理、合乎逻辑的论证方式。
亚理斯多德进而指出,修辞术是有用的,可以使真理和正义获得胜利;如果判决不当,那是由于演说者不懂修辞术的原故。艺术的功能就在于找出成败的原因。亚理斯多德顺便攻击智者派滥用修辞术,他说,造成“诡辩者”的不是他们的能力,而是他们的意图:故意混淆黑白,颠倒是非。
亚理斯多德采用历史的观点,追溯修辞术的发展,对以往的修辞术研究加以总结。他指责当日的修辞术课本编纂者只重视诉讼演说,只谈题外的东西,教人如何打动陪审员的情感以求获得有利的判决,而对于作为修辞术本身的“或然式证明”则无话可说。他还指责他们只谈诉讼演说的艺术,而不谈比较重要的政治演说的艺术。
或然式证明分两大类。第一大类是不属于修辞术本身的或然式证明,例如依靠见证、契约等而得出的证明。第二大类是属于修辞术本身的或然式证明。这一大类又分为三种,即依靠演说者的性格而产生的或然式证明(演说者的善良的性格是最有效的说服手段)、依靠使听众处于某种心情而产生的或然式证明(听众在某种心情下容易被说服)和演说本身所提供的或然式证明。这最后一种又分为用修辞式推论(演绎法)推出来的证明和用例证法(归纳法)推出来的证明。修辞式推论的前提是或然的事,因为演说中所讨论的事都有另一种可能。演说中提出的“证据”,有的是有必然性的,有的是没有必然性的。
从前的修辞学家把演说分为诉讼演说和政治演说。亚理斯多德首先按照听众的种类和演说的性质,把演说分为诉讼演说、政治演说和炫耀才华的典礼演说,以便于分析各种演说的题材、论证方法和风格。这种三分法为后来的修辞学家所接受。
亚理斯多德认为演说者要熟悉所讲的题材,例如政治演说者要熟悉财政问题、战争与和平问题等,要了解各种政体的利弊,还须知道什么是幸福、好事、美德、恶德等;诉讼演说者要能分析害人的动机、害人的心情、受害者的性格,要能辨别正当的行动与不正当的行动。
……
内容简介:
本卷收集的是罗念生先生翻译的亚理斯多德的文艺理论著作《诗学》和《修辞学》以及一篇古希腊佚名者的《喜剧论纲》o
亚理斯多德是希腊著名的哲学家、文艺理论家。他在哲学方面多方面批判了他的导师柏拉图的客观唯心主义观点,在肯定客观物质世界的作用等方面作出了许多重要的建树。他在文艺理论方面利用他丰富的哲学知识和自然科学知识,对古希腊文学的发展进行总结,对文艺理论方面的一些重要问题作出了深刻的解答。他的文艺理论观点集中体现在他的《诗学》和《修辞学》这两部传世的理论著作里。
《诗学》可能是亚理斯多德于公元前335年重返雅典之后在吕刻翁学院讲学时的讲稿片断,论述诗歌创作。有人认为,原稿可能分两部分,即现传的论悲剧、史诗部分和论喜剧部分,后一部分失传了;也有人认为,原稿可能只有现传的这一部分。罗念生先生的《诗学》译文由人民文学出版社于1962年初版,收入《外国文艺理论丛书》,1984年重印。这次采用的即是这一版本。罗念生先生为该译本撰写的“译后记”对亚理斯多德的生平、《诗学》内容和亚理斯多德的文艺观点均作了相当详细的说明和分析,是一篇很好的导读,因此这次采用时把它作为“译者导言”,放在正文前面。
《修辞学》可能与《诗学》成书于同一时期,或在《诗学》之后。古希腊的修辞学主要谈论演说艺术,但由于演说在古希腊散文中的地位和修辞学本身对词语理论的重视,因此古希腊的修辞理论实际上是散文理论。从这一角度讲,亚理斯多德的《修辞学》正好涉及了文体论的另一个方面,并且涉及了《诗学》中未涉及的一些文艺理论问题。罗念生先生于1960年代前期译出《修辞学》(节译情况见“译后记”),后进行修订,译稿附记称“1987年4月修订完”。该译本由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于1991年出版,这是我国一个由古希腊文翻译的《修辞学》译本。这次采用的就是这个译本。
《喜剧论纲》是罗念生先生翻译的另一篇古希腊文论作品。该文作者佚名,有人认为可能是亚理斯多德的著作,但从文章的内容和观点看,可能是在亚理斯多德之后属于亚理斯多德学派的某位作者的作品。这篇论文扼要、全面地谈到喜剧问题,是现传早的一篇论述古希腊喜剧的文章,在内容方面正好弥补了《诗学》和《修辞学》的不足。这也许正是罗念生先生重视和翻译这篇论文的原因。译文发表于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年出版的《古典文艺理论译丛》第七集,今据此整理。
《亚理斯多德<诗学><修辞学》》所有专名保持罗念生先生的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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