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编语文初一七年级上：镜花缘（作家经典文库 芥子园重刻定本 一百回全本无删节）

昔曹大家《女诫》云：“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节而不可无者也。今开卷为何以班昭《女诫》作引？盖此书所载，虽闺阁琐事，儿女闲情，然如大家所谓四行者，历历有人：不惟金玉其质，亦且冰雪为心。非素日恪遵《女诫》，敬守良箴，何能至此？岂可因事涉杳渺，人有妍媸，一并使之泯灭？故于灯前月夕，长夏馀冬，濡毫戏墨，汇为一编；其贤者彰之，不肖者鄙之；女有为女，妇有为妇；常有为常，变有为变。所叙虽近琐细，而曲终之奏，要归于正，淫词秽语，概所不录。其中奇奇幻幻，悉由群劳被谪，以发其端，试观首卷，便知梗概。

且说天下名山，除王母所住昆仑之外，海岛中有三座名山：一名“蓬莱”，二名“方丈”，三名“瀛洲”。都是道路窎远，其高异常。当日《史记》曾言这三座山都是神仙聚集之处。后来《拾遗记》同《博物志》极言其中珍宝之盛，景致之佳。最可爱的，四时有不谢之花，八节有长青之草。他如仙果、瑞木、嘉谷，祥禾之类，更难枚举。

内中单讲蓬莱山有个薄命岩，岩上有个红颜洞，洞内有位仙姑，总司天下名花，乃群芳之主，名“百花仙子”，在此修行多年。这日正值三月初三日王母圣诞，正要前去祝寿，有素日相契的百草仙子来约同赴“蟠桃胜会”。百花仙子即命女童捧了“百花酿”；又约了百果、百谷二位仙子。四位仙姑，各驾云头，向西方昆仑而来。行至中途，四面祥云缭绕，紫雾缤纷，原来都是各洞神仙也去赴会。忽见北斗宫中现出万丈红光，耀人眼目，内有一位星君跳舞而出。装束打扮，虽似魁星，而花容月貌，却是一位美女。左手执笔，右手执斗；四面红光围护，驾着彩云，也向昆仑去了。

百谷仙子道：“这位星君如此模样，想来必是魁星夫人。原来魁星竟有浑家，却也罕见！”百花仙子道：“魁星既为神道，岂无匹偶？且神道变幻不测，亦难详其底细。或者此时下界别有垂兆，故此星以变相出现，亦未可知。”百果仙子笑道：“据小仙看来，今日是西王母圣诞，所以魁星特命娘子祝寿；将来到了东王公圣诞，才是魁星亲自拜寿哩。但这夫人四面红光护体，紫雾盘旋，不知是何垂兆？”百花仙子道：“小仙向闻魁星专司下界人文。近来每见斗宫红光四射，华彩腾霄。今以变相出现，又复紫气毫光，彻于天地。如此景象，下界人文，定卜其盛。奈吾辈道行浅薄，不知其兆应在何时何处。”百草仙子道：“小仙闻海外小蓬莱有一玉碑，上具人文，近日常发光芒，与魁星遥遥相映，大约兆应玉碑之内。”百花仙子道：“玉碑所载是何人文？我们可能一见？”百草仙子道：“此碑内寓仙机，现有仙吏把守，须俟数百年后，得遇有缘，方得出现。此时机缘尚早，我们何能骤见？”百花仙子道：“不知小仙与这玉碑可能有缘？可惜我们虽成正果，究系女身，将来即使得睹玉碑人文之盛，其中所载，设或俱是儒生，无一闺秀，我辈岂不减色？”百草仙子道：“现在魁星既现女像，其为坤兆无疑。况闻玉碑所放文光，每交午后，或逢双日，尤其焕彩，较平时迥不相同。以阴阳而论，午后属阴，双亦属阴，文光主才，纯阴主女。据这景象，岂但一二闺秀，只怕尽是巾帼奇才哩！”百花仙子道：“仙姑所见固是，小仙看来，即使所载竟是巾帼，设或无缘，不能一见，岂非镜花水月，终虚所望么？”百草仙子道：“这派景象，我们今日既得预睹，岂是无缘？大约日后总有一位姐姐恭逢其盛。此时渺渺茫茫，谈也无用，我们且去赴会，何必只管猜这哑谜。”

只见魁星后面又来了四位仙长，形容相貌，与众不同：第一位，绿面獠牙，绿发盖顶，头戴束发金箍，身披葱绿道袍；第二位，红面獠牙，红发盖顶，头戴束发金箍，身披朱红道袍；第三位，黑面獠牙，黑发盖顶，头戴束发金箍，身披元色道袍；第四位，黄面獠牙，黄发盖顶，头戴束发金箍，身披杏黄道袍。各人都捧奇珍异宝，也向昆仑进发。

百花仙子道：“这四位仙长，向日虽在‘蟠桃会’中见过，不知都住那座名山？是何洞主？”百果仙子道：“那位嘴上无须，脖儿长长，脸儿黑黑，行动迂缓，倒像一个假道学，仔细看去，宛似龟形，莫非乌龟大仙么？”百花仙子道：“仙姑休得取笑。这四位仙长，乃麟、凤、龟、龙四灵之主：那穿绿袍的，总司天下毛族，乃百兽之主，名‘百兽大仙’；那穿红袍的，总司天下禽族，乃百鸟之主，名‘百鸟大仙’，那穿黑袍的，总司天下介族，乃百介之主，名‘百介大仙’；那穿黄袍的，总司天下鳞族，乃百鳞之主，名‘百鳞大仙’。今日各携宝物，大约也因祝寿而来。”说话间，四灵大仙过去。

只见福、禄、寿、财、喜五位星君，同着木公、老君、彭祖、张仙、月老、刘海蟾、和合二仙，也远远而来。后面还有红孩儿、金童儿、青女儿、玉女儿，都脚驾风火轮，并各洞许多仙翁仙姑，前前后后，到了昆仑。四位仙姑也都跟着，齐上瑶池行礼，各献祝寿之物。侍从一一收了。留众仙筵宴。王母坐在中间，旁有元女、织女、麻姑、嫦娥及众女仙，左右相陪；其馀各仙，俱列瑶台两旁，遥遥侍坐。王母各赐仙桃一枚，众仙拜谢，按次归坐。说不尽天庖盛馔，王府仙醪。又闻仙乐和鸣，云停风静。

不多时，歌舞已罢。嫦娥向众仙道：“今日金母圣诞，难得天气清和，各洞仙长，诸位星君，莫不齐来祝寿。今年之会，可谓极盛！适才众仙女歌舞，虽然绝妙，但每逢桃筵，都曾见过。小仙偶然想起，素闻鸾凤能歌，百兽能舞，既有如此妙事，何不趁此良辰，请百鸟、百兽二位大仙，分付手下众仙童来此歌舞一番？诸位大仙以为何如？”众仙刚要答言，那百鸟、百兽二仙都躬身道：“蒙仙姑分付，小仙自当应命。但歌难悦耳，舞难娱目。兼恐众童儿鲁莽性成，倘或失仪，王母见罪，小仙如何禁当得起！”王母笑道：“偶尔游戏，这有何妨？”百鸟仙同百兽仙听了，随即分付侍从传命。登时只见许多仙童，围着丹凤、青鸾两个童儿，脚踏祥云，到了瑶池，拜过王母，见了百鸟大仙，领了法旨，将身一转，变出丹凤、青鸾两个本相：一个是彩毫炫耀，一个是翠翼鲜明。那些随来的童儿，也都变出各色禽鸟。随后麒麟童儿带着许多仙童，也如飞而至，一个个参拜王母，见了百兽大仙，领了法旨，都变出本相，无非虎豹犀象，獐狍麋鹿之类。那边是众鸟围着鸾凤，歌喉婉转；这边是麒麟带着众兽，舞态盘旋。在琼阶玉砌之间，各献所长。连那瑶草琪花，也分外披拂有致。王母此时不觉大悦，随命侍从把百花酿各赐众仙一杯。

嫦娥举杯向百花仙子道：“仙姑既将仙酿祝寿，此时鸾凤和鸣，百兽率舞，仙姑何不趁此也发个号令，使百花一齐开放，同来称祝？既可助他歌舞声容，又可添些酒兴，岂不更觉有趣？”众仙听了，齐声说“妙”，都催百花仙子即刻施行，以成千秋未有一场胜会。百花仙子连忙说道：“小仙所司各花，开放各有一定时序，非比歌舞，随时皆可发令。月姊今出此言，这是苦我所难了！况上帝于花，号令极严，稽查最密。凡下月应开之花，于上月先呈图册，其应否增减须瓣、改换颜色之处，惧候钦裁。上命披香玉女细心详察，务使巧夺人工，别开生面。所以同一梅花，有绿萼、硃砂之异；同一莲花，有重台、并蒂之奇。牡丹、芍药，佳号极繁；秋菊、春兰，芳名更伙。一枝一朵，悉遵定数而开。或后或先，俱待临期而放。又命催花使者，往来保护，以期含苞吐萼之时，如式呈妍。果无舛错，注明金篆云签，来岁即移雕栏之内，绣闼之前，令得净土栽培，清泉灌溉，邀诗人之题品，供上客之流连。花日增荣，以为奖励。设有违误，纠察灵官奏请分别示罚。其最重的，徙植津亭驿馆，不特任人攀折，兼使沾泥和土，见蹂于马足车轮。其次重的，蜂争蝶闹，旋见凋残；雨打霜摧，登时零落。其最轻的，亦谪置深山穷谷，青眼稀逢，红颜谁顾？听其萎谢，一任沉埋。有此种种考察，是以小仙奉令惟谨，不敢参差，亦不敢延缓。今要开百花于片刻，聚四季于一时，月姊此言，真是戏论了。”嫦娥听这一片话，甚觉有理，再难勉强，当不起风姨与月府素日亲密，与花氏向来不和，在旁便说出一段话来。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李汝珍（约1763—约1830），字松石，号松石道人，清代小说家，直隶大兴（今北京）人，曾任河南县丞。人称北平子。精通诗文、壬遁、星卜、象纬、音韵、书画及岐黄之术，现存代表作品《镜花缘》，此外还著有《李氏音鉴》《受子谱》等。

《镜花缘》是清代文人李汝珍所著的一部长篇小说，全书一百回。小说分为两大部分：前半部分写武则天当政时代，秀才唐敖仕途失意，随妻舅林之洋出海，遍历四十多个国家。君子国，其人衣冠带剑，乐于谦让；白民国，个个相貌清俊、风流儒雅，实则不通文理；女儿国，男子反穿衣裙，以主内事，女子反穿靴帽，以主外事；历经种种奇事后，唐敖终有所悟，遁入仙山小蓬莱……后半部写武则天科举选才女，由百花仙子托生的唐小山及其他各花仙子托生的一百位才女考中，并在朝中有所作为的故事。小说以纵横驰骋的想象、诙谐幽默的语言营造了一个千奇百怪的域外世界，带着浓厚的神话色彩与浪漫情怀，奇妙地勾画出一幅绚丽斑斓的天轮彩图。

目  录

第一回女魁星北斗垂景象

老王母西池赐芳筵 1

第二回发正言花仙顺时令

定罚约月姊助风狂 6

第三回徐英公传檄起义兵

骆主簿修书寄良友 10

第四回吟雪诗暖阁赌酒

挥醉笔上苑催花 14

第五回俏宫娥戏夸金盏草

武太后怒贬牡丹花 19

第六回众宰承宣游上苑

百花获谴降红尘 24

第七回小才女月下论文科

老书生梦中闻善果 30

第八回弃嚣尘结伴游寰海

觅胜迹穷踪越远山 35

第九回服肉芝延年益寿

食朱草入圣超凡 41

第十回诛大虫佳人施药箭

搏奇鸟壮士奋空拳 48

第十一回观雅化闲游君子邦

慕仁风误入良臣府 55

第十二回双宰辅畅谈俗弊

两书生敬服良箴 60

第十三回美人入海遭罗网

儒士登山失路途 69

第十四回谈寿夭道经聂耳

论穷通路出无肠 75

第十五回喜相逢师生谈故旧

巧遇合宾主结新亲 80

第十六回紫衣女殷勤问字

白发翁傲慢谈文 87

第十七回因字声粗谈切韵

闻雁唳细问来宾 94

第十八回辟清谈幼女讲羲经

发至论书生尊孟子 100

第十九回受女辱潜逃黑齿邦

观民风联步小人国 106

第二十回丹桂岩山鸡舞镜

碧梧岭孔雀开屏 112

第二十一回 逢恶兽唐生被难

施神枪魏女解围 119

第二十二回 遇白民儒士听奇文

观药兽武夫发妙论 126

第二十三回 说酸话酒保咬文

讲迂谈腐儒嚼字 132

第二十四回 唐探花酒楼闻善政

徐公子茶肆叙衷情 139

第二十五回 越危垣潜出淑士关

登曲岸闲游两面国 144

第二十六回 遇强梁义女怀德

遭大厄灵鱼报恩 149

第二十七回 观奇形路过翼民郡

谈异相道出豕喙乡 156

第二十八回 老书生仗义舞龙泉

小美女衔恩脱虎穴 163

第二十九回 服妙药幼子回春

传奇方老翁济世 169

第三十回觅蝇头林郎货禽鸟

因恙体枝女作螟蛉 176

第三十一回 谈字母妙语指迷团

看花灯戏言猜哑谜 182

第三十二回 访筹算畅游智佳国

观艳妆闲步女儿乡 191

第三十三回 粉面郎缠足受困

长须女玩股垂情 197

第三十四回 观丽人女主定吉期

访良友老翁得凶信 202

第三十五回 现红鸾林贵妃应课

揭黄榜唐义士治河 206

第三十六回 佳人喜做东床婿

壮士愁为举桉妻 213

第三十七回 新贵妃反本为男

旧储子还原作女 219

第三十八回 步玉桥茂林观凤舞

穿金户宝殿听鸾歌 224

第三十九回 轩辕国诸王祝寿

蓬莱岛二老游山 230

第四十回入仙山撒手弃凡尘

走瀚海牵肠归故土 236

第四十一回 观奇图喜遇佳文

述御旨欣逢盛曲 243

第四十二回 开女试太后颁恩诏

笃亲情佳人盼好音 257

第四十三回 因游戏仙猿露意

念劬劳孝女伤怀 262

第四十四回 小孝女岭上访红蕖

老道姑舟中献瑞草 268

第四十五回 君子国海中逢水怪

丈夫邦岭下遇山精 273

第四十六回 施慈悲仙子降妖

发慷慨储君结伴 280

第四十七回 水月村樵夫寄信

镜花岭孝女寻亲 286

第四十八回 睹碑记默喻仙机

观图章微明妙旨 290

第四十九回 泣红亭书叶传佳话

流翠浦搴裳觅旧踪 297

第五十回 遇难成祥马能伏虎

逢凶化吉妇可降夫 302

第五十一回 走穷途孝女绝粮

得生路仙姑献稻 309

第五十二回 谈春秋胸罗锦绣

讲礼制口吐珠玑 315

第五十三回 论前朝数语分南北

书旧史挥毫贯古今 322

第五十四回 通智慧白猿窃书

显奇能红女传信 329

第五十五回 田氏女细谈妙剂

洛家娃默祷灵签 335

第五十六回 诣芳邻姑嫂巧遇

游瀚海主仆重逢 340

第五十七回 读血书伤情思旧友

闻凶信仗义访良朋 347

第五十八回 史将军陇右失机

宰少女途中得胜 353

第五十九回 洛公子山中避难

史英豪岭下招兵 357

第六十回 熊大郎途中失要犯

燕小姐堂上宴嘉宾 362

第六十一回 小才女亭内品茶

老总兵园中留客 369

第六十二回 绿香园四美巧相逢

红文馆群芳小聚会 374

第六十三回 论科场众女谈果报

误考试十美具公呈 379

第六十四回 赌石砚舅甥斗趣

猜灯谜姊妹陶情 384

第六十五回 盼佳音虔心问卜

预盛典奉命抡才 390

第六十六回 借飞车国王访储子

放黄榜太后考闺才 399

第六十七回 小才女卞府谒师

老国舅黄门进表 407

第六十八回 受荣封三孤膺敕命

奉宠召众美赴华筵 417

第六十九回 百花大聚宗伯府

众美初临晚芳园 423

第七十回 述奇形蚕茧当小帽

谈异域酒坛作烟壶 427

第七十一回 触旧事神往泣红亭

联新交情深凝翠馆 432

第七十二回 古桐台五美抚瑶琴

白亭八女写春扇 437

第七十三回 看围棋姚姝谈弈谱

观马吊孟女讲牌经 443

第七十四回 打双陆嘉言述前贤

下象棋谐语谈故事 451

第七十五回 弄新声水榭吹箫

隐俏体纱窗听课 457

第七十六回 讲六壬花前阐妙旨

观四课牖下窃真传 462

第七十七回 斗百草全除旧套

对群花别出新裁 468

第七十八回 运巧思对酒纵谐谈

飞旧句当筵行妙令 476

第七十九回 指迷团灵心讲射

擅巧技妙算谈天 481

第八十回 打灯虎亭中赌画扇

抛气球园内舞花鞋 488

第八十一回 白亭董女谈诗

凝翠馆兰姑设宴 495

第八十二回 行酒令书句飞双声

辩古文字音讹叠韵 502

第八十三回 说大书佐酒为欢

唱小曲飞觞作乐 509

第八十四回 逞豪兴朗吟妙句

发婆心敬诵真经 515

第八十五回 论韵谱冷言讥沈约

引毛诗佳句美庄姜 521

第八十六回 念亲情孝女挥泪眼

谈本姓侍儿解人颐 527

第八十七回 因旧事游戏仿楚词

即美景诙谐编月令 533

第八十八回 借月旦月姊释前嫌

逞风狂风姨泄旧忿 540

第八十九回 阐元机历述新诗

溯旧迹质明往事 547

第九十回 乘酒意醉诵凄凉句

警芳心惊闻惨淡词 555

第九十一回 折妙字换柱抽梁

掣牙签指鹿为马 565

第九十二回 论果蠃佳人施慧性

辩壶卢婢子具灵心 573

第九十三回 百花仙即景露禅机

众才女尽欢结酒令 580

第九十四回 文艳王奉命回故里

女学士思亲入仙山 586

第九十五回 因旧恙筵上谈医

结新交庭中舞剑 591

第九十六回 秉忠诚部下起雄兵

施邪术关前摆毒阵 597

第九十七回 仙姑山上指迷团

节度营中解妙旨 604

第九十八回 逞雄心挑战无火关

启欲念被围巴刀阵 609

第九十九回 迷本性将军游幻境

发慈心仙子下凡尘 615

第一百回 建奇勋节度还朝

传大宝中宗复位 624